法国当代哲学家梅洛-庞蒂的《知觉现象学》,这本书是20世纪法国哲学的代表作,在书里,梅洛-庞蒂颠覆了笛卡尔在17世纪开创的现代哲学传统,不再那么看重人内在的精神和意识,而是转而强调身体的重要性。所以,梅洛-庞蒂也被称为“身体哲学家”。

这本书的书名由两个关键词组成:“知觉”和“现象学”。“知觉”指的是一个人所有内在感受状态的总和;而“现象学”是德国哲学家胡塞尔,在20世纪早期开创的一个哲学流派,他提倡“回到事情本身”,力图不带任何偏见和预设地描述出现在我们意识里的各种现象。这么看来,梅洛-庞蒂的这本《知觉现象学》,就是要描述一个人如何能够理解和把握自己的内在感受状态。换句话说,《知觉现象学》要去解释我们如何认识世界呈现在我们内在感受中的样子。

听到这里,你大概已经犹豫要不要继续听下去了。光是这个问题,“我们如何认识世界呈现在我们内在感受中的样子”就已经很难理解了,更何况去回答它。这确实是一个听上去就很纠缠的问题,我们通过感受来认识世界,世界在我们的感受中呈现为某种样子,而梅洛-庞蒂却想要问:是什么样的内在感受让我们认识了世界。这个问题有点像一个人努力拉着自己的头发,想把自己从地面上提起来。梅洛-庞蒂给自己提出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,而且,他的这本书也写得非常晦涩难懂,里面有大量的专业词汇和隐喻手法,还借用了很多当时心理学、语言学里面的研究成果,这给不管是哪种语言的翻译都带来了巨大的困难。

不过,这本书出版之后,影响力非常大。像福柯、德里达、德勒兹这些法国战后的著名后现代思想家,都深受它的影响。

为什么呢?因为它要否定哲学传统里经典的主观和客观二分法,反对抽象而精确的理性分析,转而去关注身体的知觉,强调我们认识中的含混性和模糊性,这是对现代哲学传统,甚至是整个哲学传统的一次颠覆。

跳出哲学史的意义,这本书会给你带来认识世界的不同视角。如果你觉得传统哲学对世界的分析太过条理分明、清晰客观,隐隐感觉我们对真实世界的理解应该更加丰富、生动、复杂和模糊,那么,这本《知觉现象学》肯定会给你开辟新的思考路径。

是不是听起来还是有点迷惑?不要紧,我后面会给你慢慢解释。阅读《知觉现象学》确实是一场智识上的冒险,也是一场思维的操练,它可以让你从一个不同的视角去认识自己、认识哲学、认识世界。

这期音频,我会带着你由浅入深地逐步完成这场智识冒险和思维操练,分四个部分来为你介绍这本书:首先,我们简单了解一下梅洛-庞蒂这个人;然后,看看梅洛-庞蒂为什么那么强调在认识世界时身体的重要性;接着,去了解一下,通过知觉对世界的认识有什么特点;最后,我给你说说《知觉现象学》对当代思想产生了哪些深远的影响。

第一部分

好,我们先来简单了解一下作者。莫里斯·梅洛-庞蒂是20世纪法国杰出的哲学家和公共知识分子,是现象学和存在主义哲学的领军人物。在我的《存在主义哲学20讲》里,我主要从存在主义的角度介绍了梅洛-庞蒂的思想,这里我更多从现象学的角度给你做解读。

梅洛-庞蒂出生于1908年,从中学时代开始,就对哲学表现出很高的热情。在顺利考进著名学府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后,他和萨特、波伏瓦成了很好的朋友。1929年,梅洛-庞蒂参加了现象学的创立者胡塞尔在巴黎的演讲,从此坚定地走上了现象学的道路,他还专门到比利时的胡塞尔档案馆研究胡塞尔的手稿。二战爆发后,他加入了法国军队,还在法国投降几天前的一次战斗中负伤,因此被授予“战争十字勋章”。法国投降之后,他一边在中学教书,一边进行哲学和心理学研究,也就是在这段时间,他写出了《知觉现象学》。

二战结束后,梅洛-庞蒂和萨特、波伏瓦共同创办了《现代》杂志,写了很多书评和政论。不过,后来因为政治立场上的分歧,梅洛-庞蒂和他们决裂,退出了编辑部,还专门写书批评萨特。波伏瓦则写书评回应,为萨特辩护,批评梅洛-庞蒂故意歪曲萨特的立场。他们20多年的友谊也就此画上了句号。

虽然梅洛-庞蒂生活在一个剧烈变革的时代,亲身参与了战争和各种论战,但难能可贵的是,他始终保持着一颗纯粹学者的心,潜心研究哲学和心理学。1952年,44岁的梅洛-庞蒂当选法兰西学院的哲学讲席教授,这是法国哲学界的最高荣誉,梅洛-庞蒂也成为这个讲席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得者。然而不幸的是,就在梅洛-庞蒂创造力最丰沛的时候,1961年,他却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,终年53岁。他留下了大量未完成的遗稿,令学界唏嘘不已。

第二部分

简单了解了梅洛-庞蒂之后,我们正式进入《知觉现象学》,首先来看看这本书最突出的贡献,也就是强调身体在认识世界时的重要性。

在前面,我们简单说到“现象学”的意思。这个哲学流派本身就是对传统哲学的一场革命。因为传统哲学基本上都会区分主观和客观,首先承认世界是外在于认知主体的客观事实,而我们的心灵和思想是对这些事实的主观呈现。想要如实地认识世界,我们就要尽量让主观符合客观,尽力从客观中立的视角来描述和理解世界。

而现象学呢,更关注从主观的视角去描述进入我们意识的现象。在胡塞尔看来,认识事物类似于抓住一个东西,是用我们的意识和思想来包围这个认识对象。我们的假设、记忆、联想和预期不同,就会呈现出不同的现象。传统哲学想要实现的那种客观中立的认识方式是不可取的,也是不可能的。要认识世界,我们需要去研究认识对象在主观意识中呈现出来的样子,关注意识和思维本身的结构。

梅洛-庞蒂继承了胡塞尔现象学的基本精神,坚持从主观的视角去描述我们的知觉,并且认为传统哲学的主客二分模式扭曲了我们的经验和认识,在我和其他人之间、我和周围的世界之间人为地制造了差异和分歧,妨碍了我们和世界之间活生生的联系。

梅洛-庞蒂比胡塞尔更加激进。他不仅关注意识的结构,还特别强调身体才是我们认识世界的主体。为此,他批判了主流哲学对身体的两种误解,一种是把身体看作外在于心灵的东西,另一种是把身体当作一架机器。这两种观点都可以从笛卡尔那里找到源头。笛卡尔的名言“我思故我在”,把思想的心灵看作人本身,而身体不过是心灵的容器,是一个接受刺激并作出反应的机器,或者说是一套反射机制。这种重视心灵、轻视身体的做法,也奠定了现代哲学的基本取向。

梅洛-庞蒂认为,笛卡尔的“我思故我在”把哲学带上了歧途。他要反其道而行之,揭示身体在“前反思认识”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。所谓“前反思认识”,指的是我们未经心灵反思就具有的认识,它可以通过身体的感受直接获得。比如,我们所处的空间位置和方向,不需要心灵的任何反思就可以获得。这种身体性的认识,是心灵进行反思的基础和前提。把身体确定为人类认知的主体,是梅洛-庞蒂知觉现象学的重大贡献。

为了解释这种“前反思认识”,梅洛-庞蒂使用了大量心理学的案例。比如“幻肢”这种心理现象(幻想的幻,肢体的肢)。幻肢现象指的是某些失去了手臂或者腿的人,会认为自己失去的肢体依然存在,并且认为它和真实存在的其他肢体一样重要,他们会用幻腿走路,即使摔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。这种心理现象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中间经常出现。

梅洛-庞蒂认为,幻肢的例子向我们表明,身体并不仅仅是思想的客体或者应激装置,即便部分身体已经没有了,无法接受刺激了,我们依然可以在思想中感受到它的存在。如果身体不仅仅是思想的客体或者应激装置,那么它还是什么呢?梅洛-庞蒂认为,身体更重要的角色是一个人存在于世界中,在世界里出场的独特方式,是人与世界联系的枢纽,是他认识世界的坐标轴原点。

我们可以用空间认识作为例子,来看看身体在认识中的重要意义。梅洛-庞蒂指出,当我们要举起右手,抬起左腿的时候,我们不需要去思考我的右手和左腿的空间位置,就可以自然地做出动作。这是因为我们的身体具有类似罗盘定位的能力,给人带来空间感和方向感,组织和协调不同部分共同完成目标。换句话说,身体不仅仅是一个空间中的静态存在,还是在世界中不断运动着,同时引领我们观看世界的东西,而且这种引领是“前反思性”的。我们通过身体来反思和理解物理空间和其中的物体,而不是从物理空间和其他物体来理解身体。我们只会问“我拿在手里的是不是手机?”而从来不会怀疑“拿着手机的是不是我的手?”

梅洛-庞蒂借用了另一个心理学案例,来佐证他对身体的这种理解。有一个叫施耐德的病人, 他的后脑受了伤,这使得他无法根据抽象的命令做出相应的动作。当他闭上眼睛时,实验人员发出命令让他抬起左腿,施耐德无法找到自己的左腿。当人们触摸他的手或者胳膊时,他也不能说出自己身上的哪个部分受到触摸。然而,施耐德却可以完成反射性和习惯性的动作,比如他被蚊子叮了,可以顺利抓挠瘙痒的部分;也可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擤鼻涕,等等。这表明,身体带有一套认识和空间能力,它可以独立于意识和反思行动。

在梅洛-庞蒂看来,这些例子都表明,是我们的身体,而不是心灵或者思想,才是我们认识世界的绝对主体,因为身体可以独立于思想、先于思想对世界产生认识。放眼两千多年的西方哲学史,梅洛-庞蒂是极少数把身体当作哲学思考出发点的哲学家。他不再认为我们凭借心灵和世界发生关系,而是主张:“身体才是我们拥有世界的媒介。”

第三部分

接下来,我们看看通过身体带来了什么样的认识?它和传统哲学通过心灵来认识世界有什么不同?

在传统的认识论中,那些能被称为知识的东西要满足很多条件。第一,它应该是一个可以被清晰表达出来的命题,比如“地球的重力引起物体下落”。而相比之下,模糊的身体感受不能算是知识。第二,知识需要反映客观现实,也就是说,认识的真假必须通过客观事实来验证,不能随着主观看法的改变而改变。第三,知识必须建立在证据和理由之上,可以被准确地呈现、被细致地分析。

而当梅洛-庞蒂把身体作为认识主体时,随之得到的认识,也就挑战了这些传统的知识标准。

用身体获得的认识是“知觉”,知觉首先指的是我们在看、听、接触事物时的印象和感受。知觉不是我们有意产生的,不需要借助判断、记忆、概念这些其他的心灵内容。相反,知觉先于所有这些心灵内容,是某种东西在我们身上的原始作用和表现。比如说,当我们欣赏一段旋律时,吸引我们的不是对音符、曲调或者节奏的理性分析。真正重要的是,这段乐曲会导致我们心跳加速,不自觉地因为喜悦或者悲伤流下眼泪,在情绪上感到激动或者愤怒,这些都是知觉内容,同样也是我们对这段旋律的认识。

在梅洛-庞蒂看来,艺术品给我们的身体带来的原始印象,属于最早的知觉内容。这种知觉不需要思考的介入,可以被身体直接感受。而且,每件艺术品给不同人带来的知觉内容也是不同的,这恰恰是因为每个人产生知觉的身体是不同的。

梅洛-庞蒂还强调,知觉是一种当下的、全身性的、多感受的、整体性的体验。当一段旋律让我们潸然泪下的时候,我们没有办法,也没有必要去判定到底是哪几个音符给我们带来了这种知觉。一旦我们开始努力分割解剖这段旋律,试图通过理性反思到底是哪个部分触动了我们,我们就失去了整体性的知觉。通过身体产生对世界的知觉,就像是婴儿对世界的认识,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用意识、概念、判断来区分和理解。在知觉经验里,一个人自己的身体就是绝对的第一主体。

我们没有必要对即时的、全身性的、多感受的、整体的知觉进行拆分,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必要回过头来综合方方面面的感受、经验,知觉可以有效地直接认识整个事物。我们不需要把某个事物给我们带来的种种感受,像做拼图一样拼到一起,然后再说自己认识了这个事物。

为了说明这一点,梅洛-庞蒂让我们想象在一个灯光昏暗的屋子里看见一张白纸,这是不经反思的知觉直接带来的认识。如果我们仔细观察这张纸的各个部分,总会发现在不同的角度和位置,这张纸的某些部分更白,某些部分发黄,我们通过比较、区分、寻找差异,对这张纸做了反思性的认识。此时,我们要再反过来回答“这张纸白在哪里?”就需要综合刚才拆解出来的各个部分,试图拼凑出一个答案,而这个答案往往零散片面,无法令人满意。这个时候,我们就需要回到一开始的知觉本身,只有回到那里,我们才能找到对这张白纸完整的、成功的、有效的认识。在知觉中,这张白纸带来的种种感觉完美共存,而不是各个部分的颜色不均和斑斑驳驳。这就是为什么梅洛-庞蒂强调知觉先于思想、经验先于意识、身体先于心灵。

那么,通过身体的知觉获得的这种整体认识有什么特点呢?那就是含混性,或者模糊性。 听到这里,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?我们想要认识一个东西,肯定都是要追求清晰准确啊,身体知觉的含混和模糊,不正是我们要克服的吗?

你这么想太正常了。整个西方哲学史上的哲学家,基本上都和你有相同的想法。我们还是来说笛卡尔这个典型。笛卡尔认为,我们可以通过“我思”来清晰地理解我的存在,因为我可以清晰地知道我正在思考。换句话说,自我的存在对于认知者而言是完全透明的。然而,梅洛-庞蒂认为,即便主体可以通过身体经验从知觉上直接把握自我存在,这也不意味着,主体可以完全清晰地获得有关于自我的所有知识。笛卡尔之所以有这种清晰和确定的感觉,是因为他错误地把“我”当作了“我思”的一个确定对象。

在梅洛-庞蒂看来,作为知觉的“我思”,不会把“思考”这个行为和发出这个行为的“我”区分开来。谈不上有一个“我”在“思考”,也没有“思考”之外的“我”。我们既不能把“我”当作是“思考”的主体,也不能把“我”当作是“思考”的客体。在“我思”中,知觉和被知觉的东西必然是同一种存在方式,二者的确定性和实在性是一致的。

梅洛-庞蒂想要强调知觉认识中的含混性或者模糊性。这不是说梅洛-庞蒂的哲学模糊不清,乱成一团。在梅洛-庞蒂看来,模糊和含混不一定是贬义词。他区分了好的含混和坏的含混。坏的含混指的是对事物认识不清,混淆了各种不同性质,这当然是应该消除的。好的含混不是偶然的认识不清,而是认识本身固有的、不可消除的特征。这种含混也反映了存在本身的特征。存在本身就是开放的、不确定的、多元的。梅洛-庞蒂力图让世界回到一种不能被分析的混合之中,由此带来的模糊和含混,正是他试图消除主观与客观二元论对立,回到前对象化、前反思必须付出的代价。在这种含混和模糊中,我们保持着和世界的原初关系,对世界始终保持惊奇和发现的态度,而不再用一成不变的僵化模式,来扭曲我们对于世界的认识。

梅洛-庞蒂认为,我们对时间的认识,就是说明这种含混性的一个很好例子。“时间是什么”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哲学家。我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时间的存在,然而,却无法确切地说出时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、它在哪里存在。一方面,时间好像仅仅存在于我们的主观感受之中,如果世界上每一个能感受到时间的主体都消失了,那么,时间也会随之消失。另一方面,时间又像一个外在于我们的现实存在,不受主观感受的控制,那些能够感受到时间的主体都必须用同样的、客观的方式来感受时间,不能凭主观的好恶改变感受的方式。

时间作为一种主观感受,为什么会获得这种貌似客观的现实性呢?对于时间本质的认识,就触及主客二元框架的局限性。我们无法在主客二分的框架中,很好地安置时间这样一种看起来既主观又客观的东西。梅洛-庞蒂从这个认识入手,对时间给出了非常独特的理解。

在对时间的理解中,梅洛-庞蒂援引了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的话:“此在就是时间,时间就是此在。”我们可以把这里的“此在”就简单理解成“个人”,也就是此时此地的存在。海德格尔认为,人作为存在者,不仅仅只是存在,而且还跟自己的存在发生关系。单纯的、自然的、物理性的存在,比如一座山,它只是矗立在那里,它仅仅只是存在。而人这种存在总是想着要“去存在”,超越自己的存在,想着要在未来的无限可能中实现自己。正是因为人始终关注着自己尚未到来的存在,也就是自己在未来的各种可能,所以人总是向着可能性前进,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成就自己。这样一来,时间性就成了人的本质,所以海德格尔说:“此在就是时间,时间就是此在。”

在梅洛-庞蒂看来,我们可以把海德格尔对时间的分析再往前推进一步,深入到知觉之中。和海德格尔一样,梅洛-庞蒂指出,时间不是独立于主体的一个客观事物。我们的存在不可能独立于时间,时间也不可能独立于我们的存在。所以,我们不是在客观时间中推进自己的存在,而是我们的存在本身成就了时间。另一方面,梅洛-庞蒂拒绝认为时间是一种内在的心理经验,我们对时间的体验不是用记忆回想的过去,不是用想象投射的未来,而是一种鲜活的知觉。

它在我们的知觉中表现为无数的现在,而这些“现在”却不是单薄的切片,而是厚重丰富的,它包裹着对过去的感受和对未来的期待,而这些都是我们的身体知觉带来的。这么看来,时间既不是客观事实,也不是主观感受,而是一种被身体知觉不断创造出来的东西,是一种朝向未来的前行,是人存在的方式。打个比方,时间和身体的关系,就如同燃烧和火焰一样,燃烧不是发生在火焰身上的客观事实,也不是火焰的主观行为。燃烧就是火焰的存在方式。梅洛-庞蒂对于时间本质的分析,再一次试图摒弃和超越二元论的框架,超越主观存在和客观存在的区分,在含混之中保持鲜活的整体性,傲然挺立,拒绝被分析和归类。

这就是我要给你解读的第二个要点。当我们通过身体获得关于世界的前反思性知觉时,这种知觉具有模糊性。无论是自我,还是时间,它们存在的本质既不是客观对象,也不是主观感受,而是我们用身体知觉来理解存在的方式。这些存在和我们的身体一样,是鲜活的、不断生长的、不能被固化的。

最后编辑:2022年06月14日 ©著作权归作者所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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